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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Vee017,故事原文則在此
翻譯:白點貓
第十三章 什麼是對的

走在皇家港的街道上,傑克在步向碼頭的途中依然在試著理解這一小時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之前他站在總督的辦公室裡,以為會聽到標準的『謝謝光臨』,結果卻聽到了些完全不同且意料之外的事情。

總督稱他為史派羅船長,然後就走掉了,把大張著嘴呆愣著的傑克留在那。

了解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後,傑克搖搖頭,大笑了起來。他在書房裡東看西看時發現了不少以許多種不同語言所寫成的書。

誰會想到威勒比‧史旺對語言學懷抱著這樣的熱情?或是想到他對葡萄牙語的理解足以讓他對自己的姓氏產生聯想?要是傑克事先知道的話,他可能就會做出不同的選擇了;不過他喜歡自己的名字,也喜歡將其偽裝以符合需求。之前從未有什麼人注意過這件事,然後還想出答案的。前所未有。

總督知道這件事多久了?

打從一開始嗎?還是他花了點時間才想出來?大概用了幾天,甚至幾個小時就想出來了吧。而事實上他也沒為此召集士兵,這才是重點。

傑克想起的另一件趣事則是史旺總督最後對他所說的那些關於伊莉莎白的話。

……如果湯瑪斯的船不知道為什麼……被攔截了……史派羅船長,那就不勝感激了

傑克咧嘴一笑,他想要一艘被截下來的船是吧?一個攔截行動?好阻止因為試著要活得高貴而讓自己的人生變得無趣至極的伊莉莎白犯下大錯,不讓她放棄這一切,也替總督把她弄得處境艱難這回事做出補償。

要阻止一個婚禮和停下一艘船的話,他需要一條船。

不論湯瑪斯提前多早啟程,他永遠沒有辦法快到讓黑珍珠號追不上的地步。

現在,他所需要的是想個辦法連絡他們。他曾經說過一旦他的小脫軌行為結束後就會通知他們;不過一如往常的,是『如何這麼做』這回事脫離了他的掌控。

沒關係。他可是傑克‧史派羅船長,他會想到辦法的。莉茜今天,或是在幾天內就會乘船離開了,所以他得回到海上才行,回到他的船上以便策劃攔截路線。他等不及看到湯瑪斯臉上的表情會是什麼樣子了。

現在的伊莉莎白是另外一回事。『頑固』這個詞馬上就出現在腦海裡。她會試著說服自己對這個情況的看法是正確的,然後邊和她真正的想法戰鬥邊與湯瑪斯落跑。而她真正想要的根本就不是湯瑪斯,不可能的嘛。每當傑克一想到這傢伙,他就會在該皺眉還是爆笑出聲間陷入兩難。伊莉莎白不可能在他身上看到任何可貴之處的,根本就沒辦法嘛。而現在,他只要讓她承認這回事就好。承認她正在不需要這麼做的時候多此一舉地讓她自己難過。

而他自己……傑克嘆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的情況是怎麼樣。這個女人就是讓他想……做些什麼他不知道該怎麼說的事情,縱使只是在他腦子裡也是一樣。

將這些思緒推到一邊,傑克開始構思要怎麼送訊到珍珠上去。可以試著徵用一條船去找黑珍珠,或者他可以跳上艘往他船的方向去的商船。算算日子和在他下船去皇家港做這次秘密旅行前她大概的行進方向……他想應該是西北方……

現在嘛……徵收還是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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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莎白坐在床上看著女傭們開始替她打包行李和婚禮用品。她沒想到湯瑪斯會這麼急著想舉行婚禮。皇家港沒有什麼問題,而她會很樂意在這結婚,但是不行,湯瑪斯想要在他的家鄉舉辦婚禮。那個很快就會變成她新家的地方。

她的新家。

伊莉莎白在傑克和該怎麼做才是對自己有益這兩件事上投下了太多的注意力,以至於她變得有點心不在焉,然後完全忘記有這趟旅行的事實。現實則終於在她看著艾絲緹兒與艾絲特拉忙進忙出時擊中了她。之前她忙著考慮傑克的事,結果盲目地贊成將婚禮提前。因為湯瑪斯希望能夠盡快完成儀式,所以他們今晚就要搭上那艘將航向路易斯安那的船。

「史旺小姐?」
「嗯?」伊莉莎白迅速將注意力拉向面前的女傭。
「您禮服的料子在這,我們現在會替您量身,然後在航程中開始縫製和試穿,這樣可以嗎小姐?我聽說之後就沒有多少時間了。」
「噢,是的,沒錯。」

她站起身,女傭則開始量她穿著襯裙時的尺寸。某些她認為完全沒關係的部位絕對會讓她們將那些可鄙的束腹之一套到她身上。

束腹、禮服,這些正是她想脫離的一切,而現在她就在這,心甘情願地經歷著這一切,為什麼?因為……因為……。

因為……

她現在沒辦法取消這一切了,對吧?伊莉莎白喘了口氣。

「小姐?」
「我……妳們能不能離開一下?我們等下再量。」

噓聲將女傭弄走,伊莉莎白牢牢地關上了門,額頭靠上了雕花的木門。

為什麼傑克不能真的是強納森?

他是她所冀望的一切。她能應付與傑克的相似之處……但既然他們事實上是同一個人……他是個海盜。強納森是個海盜,因為傑克就是個海賊。一個惡棍,一個罪犯……一個有著善良心地且好心前來『幫助』她的人。而她現在無法取消這個婚禮了。她說了會嫁給湯瑪斯,也將會這麼做。她對他做出了承諾,就是這樣。她已經沒有選擇了。

至於傑克……

伊莉莎白搖搖頭,為什麼她一開始不乾脆跟他一起跑掉就算了?

因為他終究會離開的……

對她膩了後大概就把她扔在圖土嘉港。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做出選擇、婚禮、離開皇家港,她的父親……

他們很快就會被大海隔開,被一里格(註1)又一里格的水隔著。誰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再見到他?要是他不再是總督了怎麼辦?他會留在皇家港嗎?還是回到英格蘭?或是乾脆前往她的新家住在對門?

為什麼她總是把事情變得複雜?要是她選了傑克她就不用離開了。他……,他們會有時間來想個計畫什麼的,想出一個能解決這個情況的辦法。唯一一個希望他們定下結婚日期的人會是她爸爸。

為什麼妳總是這麼做?伊莉莎白嚴厲地責備自己。為什麼她總是得一頭栽進所有的事情裡?她現在的感覺就像當初在巴伯薩面前用了威爾的姓氏而不是她自己的姓氏,那個把事情弄得一團糟的開端時一樣。

伊莉莎白深深地嘆了口氣,輕輕地撞著腦門下的那塊木板。

她實在應該接受傑克的求婚的。縱使這只是為了幫她脫離這些事而提出的主意,但脫離這一切不正是她所想要的嗎?不管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跟傑克在一起的她會是自由的。

他願意给她一個離開的機會。但是……也僅止於此。這完全不是一個嚴肅的承諾。

而這個事實不知為何相當地讓她感到困擾。

他並不是認真的。

而她發現自己希望他是。

苦笑著的伊莉莎白知道這只是一個愚笨小女孩的夢;一個無藥可救的浪漫主義者,曾經夢想著被海盜帶走後能在某個遙遠的地方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就只是這樣而已,只是一個夢。

傑克不是適合結婚的類型。她很確定這一點,尤其在對象是被寵壞了的總督千金的時候。他們因為一趟莫名奇妙的旅行成了朋友,然後他出於對友誼的忠誠前來協助她。

僅止於此。

那為什麼她希望這個行動有更深的意義?打從這整個災難開始,她就越來越常感到困惑,而這讓她覺得腦子變得又鈍又重,她並不喜歡這種感覺。她不再喜歡不知道有哪條路可走了。

她討厭不了解自己。

唯一能讓她覺得再次回到舊我心態的,就是與傑克在一起的時光。她了解自己,知道她想要什麼、想去哪裡。她通通都知道。這一切都很明確清楚。而就在這其中,她也看到了與她自以為認識的那個名叫傑克‧史派羅的男人完全不一樣的一面。

他讓她吃了一驚。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但現在這全都不重要了,伊莉莎白提醒自己,因為他已經離去。

註1:一里格約等於三哩,差不多等於4.8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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