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Vee017,故事原文則在此
翻譯:白點貓
第二十章 贏得妳的心

威勒比站在他辦公室的陽台上,盯著皇家港的海灣。能再次回到家真好。能讓他的腳重新站在堅實的土地上真好,尤其是在連著搭上兩艘不一樣的船隻,度過這多事的一周以後更是如此。他很高興看到傑克‧史派羅船長將他的建議聽進了心。

即使一些早先做出的決定不是這麼安排,伊莉莎白還是安全地回到她所屬的這個家。老天在上,如果她想要維持單身,然後成為一個老處女或是修女,他也會讓她這麼做的。而且他很確定哪個地方的修女院會接受她。不是說伊莉莎白會心甘情願地到那裡去,也不是說他會逼著她這麼做;他已經學到教訓了。

反正她八成會在找到機會後就溜走吧。

他的女兒並不像時下的年輕淑女。但如果她是的話,她就不會是他的伊莉莎白了。他勇敢活潑的女兒,一個為了他很努力地試著做個舉止高雅的淑女的女孩,但是不論她做了多少,總還是有人有意見,不管那是一個眼神或是其他什麼東西。她是她自己的主人,而他也喜歡她這一點。而現在是輪到她來下決定的時候了。不論她選擇哪一條路,威勒比都決定支持她。

他希望她能安全且受到關愛。這真的就是他所要求的一切。

縱使伊莉莎白並不急著做出選擇,從他們回到家也已經過了將近一個禮拜了。而她則將自己鎖在房間裡,拒絕見任何人。

他倒是有看到史派羅,這裡那裡的閒逛著。他會消失個幾天,很有可能是回珍珠或是到海岸邊去了……但他依然在這裡,等待著伊莉莎白。

要是這個傻女孩能了解到威勒比自己逐漸看到的事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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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到達皇家港時,詹姆士‧諾靈頓對能夠離開他自己的船這件事簡直高興得不得了。他非常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要將湯瑪斯扔下海,但他很確定即使他這麼做了,其他的船員也會忽視這件事。

簡單地說,這個男人實在讓人厭惡。如果准將知道更多的細節的話,他可能會直接回頭開槍斃了湯瑪斯。不論是為了確認或是讓自己放心,他都想辦法獨自執行這件為了自己所聽到的這些怪事拜訪史旺總督的任務。如果傑克‧史派羅真的跟這件事有關,那最好沒有其他人會聽到。

在走向這棟豪宅時,他則作好讓自己面對即將聽到的一切的準備。

「史旺總督?」

威勒比從桌上的文件抬起頭,看向門口的隨從。

「諾靈頓准將來見您了,先生。」

較年長的男人向後靠上自己的椅子,示意將這位海軍准將請進來。

威勒比在這個男人步入書房時微笑地站起身,同時也注意到對方的肩膀在眼神相遇時明顯地放鬆了下來。

「史旺總督,我看到您安全無虞,且一切安好。」
「有任何原因為什麼我不該是這樣嗎?」他若無其事地問。
「是的,嗯……」

總督在坐回自己位子時示意對方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是這樣的,總督,我的船最近救上一個宣稱您被綁架了的男人……」

威勒比聽著准將的敘述,並在諾靈頓提到他懷疑湯瑪斯才是綁架犯,而且還有點精神錯亂的時候試著壓下自己的微笑。

「我很相信我這有個故事給你聽,」威勒比微笑地說。「想來你從來沒接到我的信?」

諾靈頓困惑地看著他:「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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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們開始坐立不安了,先生。我們已經停泊在這一個禮拜了。」

吉布斯站在傑克的艙房裡,兩手交叉在胸前地站在傑克的桌子前方。而該位人士卻彷彿在閃躲太陽那從窗簾的縫隙中鑽進來,正慢慢變弱的炫目光芒一樣,遠遠地靠在桌子後方。

「這又不是我的錯,」傑克對吉布斯擺擺手。「是那個拒絕出來的該死的女人。頑固,頑固的女孩。」
「我們已經追隨你這麼久了,傑克。但我們現在只是坐在這什麼也不做而已。」
「這又不是我的錯,」他嘀咕著,將他的三角帽子拉下來蓋在眼睛上。
「然後你說她是那個頑固的人。這難道是意志力競賽嗎?只要你比她更頑固,你就贏了這樣?」

傑克抬起頭,從帽沿下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大副。

「我不是認真的,傑克。沒人會想參加那種比賽。」
「連莉茜也不會?」

吉布斯嘆了口氣,然後對傑克聲音裡那抱著希望的語氣搖了搖頭。這男人沒有辦法用乾坐在這裡的方式將她贏過來的。她已經有了她的空間。而且都過了一個禮拜了,船員們無聊得很,已經開始考慮叛變了。

那個女孩將自己鎖在那棟豪宅裡,而傑克如果沒有在到處閒晃,也是把自己關在艙房內。這對每個人來說都不是個理想的情況。這男人得跟伊莉莎白小姐談談,之後他們不是再次揚帆出航,不然就是……深海閻王的鬼魂啊(註1),要是這個小姑娘真的說『好』怎麼辦啊?

將他的呻吟轉成一聲咳嗽,他停止思考總督千金真的上船時他們該怎麼做這碼事。她早已向他們證明過自己不只是一張漂亮臉蛋而已,而他有個她會愛上這種生活的預感。但是……說真的,她並不是個海盜。當海賊既不迷人也不浪漫,他記得她還是個小孩子的樣子,而他只希望如果這個女孩真的對傑克有任何心動的感覺,會是因為他真實的樣貌愛上他,而不是因為他的職業的關係。

他也許是個海盜、無賴、惡棍、小偷、騙子、縱火犯、綁架犯……

吉布斯搖搖頭。上流社會的女士在傑克‧史派羅身上到底看到了什麼……

但撇開生活方式還有那些他們為了存活所做的一切,傑克本質上還是個好人。吉布斯只是不知道傑克與伊莉莎白的世界究竟能怎麼結合在一起。

「傑克……」
「我知道,我知道。船員們坐立不安,莉莎白(註2)躲起來了,你覺得我在這愁眉苦臉,然後你想整頓這一切,對吧?」
「很抱歉這麼催你,傑克。但沒錯,就是這樣。」

他看著傑克在帽子下露齒一笑。讓大夥放心的是,他的八字鬍與下巴上的鬍子開始長回來了。有個臉上光溜溜的船長這件事實在讓不少人有點緊張,他們得有意識地提醒他們自己,對,這的確就是船長。

他看著傑克漫不經心地用隻手指拂過他自己的嘴唇,然後再次迷失在沉思裡。這可不是一個海盜船長該有的舉動。吉布斯乾脆自己去把伊莉莎白小姐綁來,然後把她跟傑克鎖在房裡直到這兩人想出點解決辦法,或是至少決定就此分道揚鑣……不過這可能得花上跟她避不見面這回事一樣長的時間 。

所以結論是:他們註定完蛋。

對傑克來說,一輩子碰上一次叛變就夠了。縱使這次他現有的船員決定這麼做了,他也只會跟個要嘛會跟他在一起,不然就會把他逼瘋的頑固女人卡在皇家港而已。如果船員們不留給他一把槍的話,他想他總能偷一把來吧,伊莉莎白真的讓他很想把槍口指向自己太陽穴。

她也許很倔強,而他也有本事這麼做。只是有時候人就是得屈服,然後看看對方怎麼說。這次讓步的八成會是他了,在他橫過海灘往山坡上的史旺宅第走時他這麼想著。反正讓步的很明顯鐵定會是他嘛,伊莉莎白想必不打算這麼做。從屋子裡跑出來去追個海盜什麼的,而且那圍繞著港灣的多石山頭讓珍珠的蹤影不是那麼好找啊。

也許他們可以一起停止頑固。傑克咧嘴一笑。他是做那些讓他們最終走到一起的半吊子計畫的大師,所以為什麼去見伊莉莎白這件事會有什麼不同?

走路時順手抓下了朵黃色的花,他繼續往官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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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點想縮起來,想對什麼人大吼大叫,他還想做很多很多事,不過他的軍事訓練不允他在當下的情況下這麼做。

如果那艘該死的商船有及時將信送到他手裡,他就可以娶到伊莉莎白了。不過這麼想的重點在哪裡?如果她想要的是其他人呢?之前這跟他毫無關係,但現在他有時間好好想想了,成為她次要的選擇並不值得,第三順位也是。

詹姆士唯一的遺憾是伊莉莎白幾乎就要這麼嫁給了湯瑪斯。但承諾就是承諾,而且要他們全部對是個海盜來拯救她這件事致上謝意是多麼奇怪啊?在他這輩子所見識過的一切……還有那些他所聽說到的事情來看,他可以想見史旺總督略過了某些事情沒解釋。詹姆士看不出來傑克‧史派羅會不對這件事要求任何補償,再加上還有伊莉莎白第四個婚約那整件事……。

總督說她在考慮一個名叫帕德爾的男人。詹姆士會閉上他的嘴,因為這不但已經不在他的掌控範圍內,而且他也等不及被重新指派到英國海域了。這所有的一切都將被拋到他的腦後,並且他會就此放手。讓史旺一家照自己高興的去行事吧。他們每個都生來一樣頑固,而且一旦他們下定決心,就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們改變心意。再說,他們也是一群很好的人。

但詹姆士知道得更多。

當初他有這機會的時候他真的應該吊死傑克‧史派羅。最好是帕德爾啦。

她想要的是傑克‧史派羅。

這難以置信而且徹底地不合宜,但這是真的。

一直以來伊莉莎白都是愛著他的,只是她曾經試著讓威爾符合她所想要的類型。試著讓他在她還是個小女孩時一樣地成為她感情的目標。但之後,傑克‧史派羅撲通一聲地躍入了她的人生,將她從皇家港的水底給拉了起來。他讓她有種從未對威爾產生過的感覺。

然後威爾走了,傑克則再度為了拯救她而來。為了自由,為了他們兩人都想要的某些事物,為了其他更多的東西。她吻了他……而他的唇在她唇上的那一拂比威爾的任何一個吻所給她的感覺都還要多。

她終於能夠對自己承認:她想要傑克‧史派羅。

但這永遠不會有結果的。如何能夠?

她是總督千金。

撇開他是哪種類型的男人不談,這想法還是很荒謬。

背靠著枕頭坐在床上,她搓揉著身側之前被鯨骨裙環壓到的地方。穿著束腹就這麼躺下來不是她有過最棒的點子,但她很累,而且在躲藏中。

傑克現在想必已經遠走高飛了。她從回來起就一直避著他與其他人。

但是他之前曾經為你而來,她心裡的那個小聲音這麼說。她真的開始討厭這個聲音了;總是在她試著說服自己不要再妄想,在最不適合的時候突然出現。那個總是意見正確的聲音。

那如果這種事又再一次地發生了呢?在她以為自己已經將他推開時,傑克還是來接她了。他一直為她而來。現在,她的避不見面會永遠地送走了他,抑或是他依然在等著她?等待她下定決心,做出決定─一個可靠的決定。一個這次不是會接受他,就是會永遠地拒絕他的決定。

做出最後的決定。

伊莉莎白嘆了口氣,將臉深深埋進了手。她想要傑克,但她沒辦法擁有他。

框噹。

伊莉莎白眨眨眼,將手從臉上拿開,傾聽著。

框噹。

她在這個微弱的聲響再次出現時皺起了眉頭。在房裡東張西望了一陣後,她的視線落在了窗戶上,她等待著。

框噹。喀。

小步跑著離開了床,伊莉莎白穿過房間並拉開了窗簾。她不是看得很清楚陽台的情況,但她的確看到一個小石頭飛過空氣,輕輕撞上她面前的玻璃。拉開通往陽台的門的門栓,她步向室外,走進了正逐漸褪色的陽光裡。她好奇地站在欄杆邊緣,忍住對傑克‧史派羅再次出現在她窗下的這個情景所露出的小小微笑。

「傑克,你在這裡做什麼?」

在她終於從房裡走到陽台上時他露齒一笑。他們之前也曾經在這裡過,但這一次不是孤獨地看著在日出裡的她,而是她往下看著在暮色裡的他。被抹消的是過去的悲傷,留下來的則是好奇心,也許還有一些其他東西……,但是以星星發誓,她看起來依然像那天一樣的美麗。無論是東昇的晨光還是西沉的夕照,太陽總是襯托著、疼愛著她,讓她發光發亮。她能夠以美貌與其靈魂跟海平線相媲美。

令人讚嘆。

「傑克……」

他大概保持沉默太久了,因為她正以探詢的表情看著他站在那,甘願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還在想妳什麼時候會見我呢。」

在重新抬眼看著他之前,她微微地低下頭。他開始看起來比較像是他自己了,鬍子正在長回去,但是他的頭髮依舊短而滑順。不過,他臉上的表情與眼裡的熱情依然與她一年前遇見的那個男人一模一樣。就好像他們兩人都成長了,也某種程度上地想清楚在人生裡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一個躲著他,躲著每個人的禮拜,而現在傑克就站在她的窗戶下,等待著她的答案。

「我以為你會早早離開。」她的聲音很溫柔。
「沒再見妳一面之前是不會走的。」

他在她臉上的表情一變時嘆了口氣。做個深呼吸,在她能說出任何話之前繼續說道:「伊莉莎白……妳是要我還是不要我?」

他剛……這是求婚嗎?

「我……」

「我們會想出辦法來,親愛的。」他打斷她。他得動作快,不能讓她有說服她自己退出的時間。 「在陸上的時間、在海上的時間,我們兩個一塊,或是這裡那裡的分開個幾週或是幾個月。我們可以晚點再去分配,但是世上總有個妥協的辦法,對吧?」

伊莉莎白嚥了一口口水。她能感到自己的心臟在這些因為那些來自於他似乎正提供給她的希望的微小光芒所萌生的想法與感覺而跳得飛快。這會奏效嗎?他們能夠讓這一切奏效嗎?在她終於承認她想要他,以及現在他就站在面前問她之間……

「折衷的辦法?」
「海啊小姑娘,一個折衷的辦法。我們會想辦法解決的。一些對我們兩個都好的法子。」

她能說『好』嗎?她該說『不』嗎?

他們有很多事情要討論、去釐清,但如果他願意和她一起賭這麼一次……也許,只是也許,會有什麼結果出現。

也許,只是也許這會有效。

她已經受夠與自己爭論不休了。

「伊莉莎白?」

她咬著嘴唇看向他。這並不容易,想要融入兩個不同的世界,試著以恰當的方式來塑造彼此。

但是她的人生什麼時候是輕鬆容易的?她從來沒有真正覺得自己屬於哪個世界,總被夾在中間動彈不得。所以,也許傑克提供給她的,是個能讓她在他身邊找到自己在世界上的位置的方法。跟他一起去找出他們該在的地方。

伊莉莎白注意到他的手指正捻著一根花莖,然後露出了微笑。

「傑克,你在做什麼?」

傑克,你在這裡做什麼?

舉起那唯一一朵他早先摘下的豔黃花卉,傑克對她露出一個真誠的微笑,也給了她一個誠實的答案。

「贏得妳的心。」



註1:這詞沒有什麼意思,就是個感嘆語,跟哈利波特裡那句『梅林的鬍子啊』差不多

註2:這裡依然不是漏字,是傑克又在口齒不清地把Elizabeth唸成‘Lizabeth


多麼古典文藝風的結局啊XD
又是陽台又是拿小石子丟窗戶的XD
希望大家還喜歡這篇小說哈
中文全文大概六萬字(我自己還從來沒寫過這麼長的故事XD)
幾乎花了半個月的時間來翻譯
要說是非常辛苦倒也不至於,但的確是相當消耗能量的工作
不過頗為有趣這樣
謝謝有讀這部小說的各位
畢竟未知作者的同人小說,而且還是沒在標題點明配對的情況下
挑戰閱讀是需要一點勇氣與耐性的
最後,當然要謝謝連續半個月來被我不停的騷擾
抓著在那裡推敲用字的MOG同學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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